在寻访铁面御史赵(扌卞)踪迹的过程中，有人问我，你怎么写这个被衢州许多
人都写过的赵(扌卞)呀？是的，我之所以持久地关注市区钟楼底14号赵(扌卞)祠，
是因为我看见了一根无形支撑起士人脊梁的卓立、刚硬的骨头……
耿直：是一根骨头
　　在许多的供奉地，人们都可以看见被神化至虚妄的神，但赵(扌卞)祠中的赵(
扌卞)绝少香火，一如赵(扌卞)端庄、清癯的塑像。古往今来，一部历史满是“官
吏”与“百姓”的矛盾。除了被传说、电视剧“炒作”、“放大”过的包拯外，以
一介“官吏”受百姓崇敬的极少极少。而赵(扌卞)绝对称得上是位“旷代廉吏”。

　　让我们回到900多年前的北宋时期。宋仁宗至和年间宰相陈执中，此人私设刑
场、酷虐害人，却深得仁宗信任。而赵(扌卞)，这位出生于三衢大地的硬汉站出来
了。此时的赵(扌卞)刚任殿中侍御史，仍是一位在朝野“嘴上无毛”的官员，他完
全可以和许多“谄媚请托、忘乎廉耻”的官员一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作为士
人的赵(扌卞)，他不能容忍奸佞、卑鄙，也不畏权势，更没有和一群没有人格的政
治动物沆瀣一气。在经过仔细勘察陈执中为相以来的害国伤民之事后，半年内，赵
(扌卞)连上十二本奏章“为君清侧”。此事震惊朝野，但陈执中还是当他的宰相，
赵(扌卞)能不激愤么？任朝官未满一年的赵(扌卞)于1055年连续三次上书，要求离
开东京到浙江为官。“臣施何面目尚复苛容以见中外士大夫哉！”此话道出了一名
士人的独立人格和不屈的灵魂。于此同时，群臣中如欧阳修等耿介之士也纷纷不愿
在京为官。一年后，宋仁宗只好罢去陈执中的宰相职位。由此赵(扌卞)赢得了“铁
面御史”的美称。
　　今年2月底，我来到位于衢江区莲花镇东山边村的赵(扌卞)墓，我努力地想从
墓址里找到一些关于赵(扌卞)的文字记载。老人们说，做墓碑的材料由于是太湖石
，许多文字都风化了。拨去污垢和杂草后，在墓碑的中间我只看见一个字??“直
”，这个字经历了900多年的风风雨雨，虽然漶漫，但“直”戳青天。我小心地拓
印了一份，我要把这个“直”字献给天下正直之士。
纪念：是一种传承
　　45年的宦海生涯，赵(扌卞)留下许多感人的事迹，至今仍在流传。
　　3月初的一个阴雨天，我再次来到赵(扌卞)祠。赵(扌卞)祠位于衢州老城区钟
楼底西侧，钟楼底相传是衢州三怪之一的出没地。赵(扌卞)祠始建于宋，明朝以后
，又经多次改建、重建。赵(扌卞)祠平面呈纵长方形，坐南朝北，为四合院布局。
跨进厚实的石栏大门，你会感受到一股威严的气息，或许真的是一代廉吏的气势让
你在心理上产生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赵(扌卞)祠入门处有一幕大屏风，屏风上是
一张放大的“旷代廉吏”赵(扌卞)塑像的照片。从左至右按顺序地记载了赵(扌卞)
的主要生平和功绩，并按照“家世源流”、“宦游地方”、“年谱”、“履历表”
等展区一一陈列，让参观者一目了然。正殿上方端坐的是赵(扌卞)的塑像。赵(扌
卞)面容严谨，神态自若。两旁站着书僮，一人执琴，一人牵鹤，充分表明了赵(扌
卞)的清廉本色 。整个庙堂清新质朴，仿佛是要让每个参观者都能感受到一股朴素
之风。是啊！越是朴实的东西就会让人联想到很多。
　　我正对着清末衢州知府谭瑞东“第一流人”的誉词思考时，赵(扌卞)第29世孙
赵贵生走过来了。据赵贵生介绍，钟楼底的赵(扌卞)祠原为明代建筑（公元1585年
），有正祠、正室三楹、两厢。后几迁祠址，至“文革”后，赵(扌卞)祠只剩下“
第一流人”匾额一块。在赵(扌卞)祠西侧还有一块民国9年立的“重建赵清献公高
斋碑记”，正是今年65岁的张荣贵努力保护，才使此碑未被红卫兵砸掉。
　　改革开放后，衢州市政府对赵(扌卞)祠高度重视，于1992年将赵(扌卞)祠列为
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9年收回赵(扌卞)祠的产权，并出版了第一部赵(扌卞)研
究的专著《衢州人赵(扌卞)》（崔铭先编著）。2000年，市政府拨付专款用于赵(
扌卞)祠的维修与开放，并将其列入2001年市政府“为民办实事”十件大事之一。
2000年4月至7月，市文化局、博物馆等多家单位对赵(扌卞)祠进行全面维修。赵(
扌卞)的后代也纷纷捐款。许多文化人更是上四川、兰溪、上虞、上海、南京、杭
州等地，多方联系赵(扌卞)后裔，搜集赵(扌卞)生平资料、图片。
　　据市博物馆陈昌华介绍，赵(扌卞)在全国各地影响深远，仅福建崇州市就有清
献渠、清献小学、琴鹤广场、赵陆公祠等。有一天，一位在衢州工作的四川人到了
赵(扌卞)祠，他大吃一惊，因为在成都深入人心的“琴鹤桥”，原来是为纪念一位
气节凛然的衢州人所造。这位四川人说，他回去后一定多带些资料，并把这事广为
传扬。
　　如今，家住赵(扌卞)祠隔壁的赵贵生家已成了许多赵(扌卞)后代的联络站，每
年的春秋两祭，总会有大量的来自兰溪、杭州等地的赵(扌卞)后代来赵(扌卞)祠、
赵(扌卞)墓祭祀。
　　赵(扌卞)的风范垂于后人、教于今人。惋惜的是赵(扌卞)祠门庭冷清，售票员
说，参观赵(扌卞)祠的人每天还不到七八人。走出赵(扌卞)祠，迎面而来的是丛生
的商摊，幸亏还有卖花的，就让那一缕缕花香飘拂在赵(扌卞)祠门口吧！文/巫少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