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国际 2005年03月29日 15:05
你是我的阳光
我唯一的阳光
you make me happy
how much I love you
how much I love you
别让我失去了你 阳光
怎么失去了你呢 阳光
你不会失掉我
我也不会失掉你
反正我们就一辈子了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ey
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
please don't take my sunshine away
这是在半个多世纪前,江文焕写给程正迦的诗。程江二人都是浙江衢县人。两个人从小就是同学。上学的时候,两个人的学习都很好,尤其是作文。老师总是把作文第一的本子放在第一个,这个位置不是程正迦的,就是江文焕的,同学们戏称他们是一对“文学家”。青梅竹马的爱恋就是从那时开始的。程正迦至今仍保留着江文焕19岁的一张照片。她清楚地记着就是那天,江文焕举着佛手来到她家,让她记住佛手的香气,以后闻到这香便想到他。
程正迦出生在一个殷实之家。尽管父亲是当年的秀才,但他却对女儿进一步求学百般阻挠。已经接受新思想的程正迦在同学江文焕的鼓励下,冲出家庭束缚,选择了出门求学之路。
抗日战争爆发后,程正迦、江文焕和几位同学一起流亡到重庆。后来,程正迦考上了重庆国立女子师范学院外语系,江文焕则被昆明西南联合大学外语系录取。于是,两个年轻人便开始了长达四年的两地书信生活。他们相互思念,互相鼓励。
结婚照
抗战胜利后第二年,西南联合大学从昆明迁回北平、天津,江文焕分到北大,途中江文焕来到重庆与程正迦结婚。照了这张陪伴程正迦一生的照片。照片上的江文焕穿的是学生救济会给他的美军撤退时留下的薄呢衬衣,程正迦身穿藏青色江西土布做的旗袍。程正迦的好朋友帮她把头发用铁钳烫卷,就做了江文焕美丽的新娘子。程正迦难忘,江文焕托着自己,在新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在北大读书时期,江文焕深受学校良好的学术空气和民主、自由气氛的熏陶,开始坚定地走上革命的道路。在“沈崇事件”中,他带领北大学生走上街头,游行抗议。
1947年7月,程正迦和江文焕大学毕业,原本打算一起投奔解放区。因江文焕不幸得了肺病,同时也因为一时无法筹措北上的路费,于是,程正迦就应聘到江山中学,担任英语教员。
在这里,程正迦和江文焕共同生活了一年多时间,这也是他们婚后唯一共同生活过的一段时光。那时他们的孩子已经出生,全家的生活都靠程正迦来维持。日子十分清苦。程政家养了一群小鸡,一来给孩子当玩具,二来养大了以后可以给文焕补身体。这是他们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程正迦有时爱发点小脾气,江文焕就把雨伞撑开,嘴里念叨着,暴风雨来了,我要撑雨伞了。程正迦看到他的鬼脸,顿时就没气可生了。江文焕就把雨伞合起来,舒口气说,暴风雨终于过去了。这是他们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1947年,在江山,程正迦和江文焕利用课堂,向学生传播进步思想。后来,经同事、地下党员林维燕的介绍,他们加入了中共闽浙边地委城市地下工作部的工作。他们的假酒是地下党的联络站。
一直到1949年,江文焕拍了他一生中最后一张照片,照片上穿的那件衣服一直陪着他到生命的尽头。
程正迦永远记得那年的1月22日。林维雁到程正迦的妹妹家找到了她,叫她一起去城里开会。因为没有办法抱着孩子走15里之遥,程正迦和孩子就留了下了,等待散会之后,江文焕和林维雁来找她,然后他们要一起到江文焕的老家去组织游击队,宣传土地法大纲。
程正迦没有想到,这一别就和自己的爱人阴阳两隔。
程正迦在家里苦等到下午三点,一个船老板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告诉程正迦,江文焕和林维雁都被宪兵抓了去。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半个月后,衢州解放。
程正迦一直抱着一丝希望,江文焕会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在1950年1月,在教育厅工作的程正迦得知丈夫离去的确切消息。那时候镇压反革命高潮,上海抓到17个特务,里面有一个特务叫王震,是衢州绥靖公署的大头头。王震口供中交待出来的,说是衢州抓到六个人,受尽了各种刑罚。他交待出来了,他们六个人分别押往衢州飞机场和樟树潭予以活埋。
1949年1月22日,时任江山地下党中心支部书记的江文焕,在衢州小西门召开研究武装斗争的支部会议后,不幸被捕。3个月后被国民党秘密活埋,年仅30岁。
84岁的程正迦老人
解放后,经组织部门的再三介绍,程正迦组建了新的家庭,但这并不能分担她对江文焕的无尽的思念。
江文焕和程正迦的书信,原件已被浙江革命烈士纪念馆收藏。很多年前,程正迦就开始抄写江文焕写给他的书信,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情感都倾注在缅怀战友和丈夫的身上。无论走到那里,都要随身带着这些烈士遗物。
程正迦反复抄写当年丈夫写给他的信,在抄写的时候,她心里并不难过,反而觉得文焕在和自己讲话,谈情说话,觉得很幸福。
当年,程正迦和江文焕曾相约同上北京,共赴延安。后来江文焕患病,他们才返回老家。半个世纪过去,这是程正迦第一次来到北京,来到未名湖畔,寻找江文焕当年的同学。她在北大的烈士墙上找到了丈夫的名字。久久不愿离去。
现在的程正迦还有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能找到当年丈夫被活埋的地点,自己能在死后与他在一起。尽管当地政府和党史办尽了很大的努力,查询六烈士的就义地点,但是因时间久远,查询工作很难继续下去。只知道六烈士是在东门外约五华里的地方被活埋的。程正迦仍然在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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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为了保存烈士的照片,程正迦老人把丈夫的照片剪得很小,小心收藏。今天,程正迦老人要把照片放得很大很大,占满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