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出婺剧，知善恶道术

　　——大型婺剧《孙膑与庞涓》展演侧记

《孙膑与庞涓》剧照  江伟松 摄

　　徐聪琳

　　6月19日晚，为纪念建市30周年，由衢州市西安高腔传习所带来的大型婺剧《孙膑与庞涓》，在衢州学院大礼堂登台亮相。

　　婺剧《孙膑与庞涓》曾入选浙江省文化精品扶持工程第八批扶持项目，并荣获浙江省第十二届戏剧节“新剧目大奖”、浙江省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入选作品奖。

　　“善”与“恶”的交锋

　　“看一出婺剧，知善恶有报。”《孙膑与庞涓》撷取战国时代真实事件而成，并根据著名编剧谭伟的同名剧本改编。为将《孙膑与庞涓》搬上婺剧舞台，我市西安高腔传习所编剧邵建伟数易其稿，多次与剧组成员共同探讨，最终将“术”与“道”定为全剧主题。

　　“有道无术兮，术尚可求；有术无道兮，止于术……”幽幽山谷，寂静无声，只有苍茫歌声回荡。舞台下的观众犹记得，剧情刚铺成时的那一幕：身着青衫布衣的孙膑与庞涓，情深意笃。在鬼谷分别时，两人跪天叩地，义结金兰。

　　而后在富丽堂皇的魏国皇宫中，庞涓向魏王举荐孙膑。孙膑对兵学的一番见解，深得魏王赏识，师兄弟共同建功立业的志愿，眼看步步实现。然而，夜幕下，庞涓孤身一人，朝臣们的议论声在他耳边反复作响。观众也感受到，“庞涓失宠”的言论犹如毒蛇，吞噬着他的心，将嫉妒和绝望的毒液注入了他的生命。

　　“人心由红变黑，真的太容易了。”77岁的市民郑学成喃喃道。有着45年部队经历的他，对历史和军事格外感兴趣，“孙庞斗智”并非陌生故事，作为地道的衢州人，郑学成更关心西安高腔的发展与未来。婺剧《孙膑与庞涓》未让他失望：“比预想的更精彩，剧情、唱腔、布景都很有新意，让我觉得传统婺剧变得‘年轻’了。”

　　郑学成尤其喜欢那一幕“中秋月下”：一轮月圆下，舞台被一分为二。庞涓在这厢后悔举荐孙膑，孙膑却在舞台另一端，感念举荐之恩重于山；庞涓决定日后要对付孙膑，孙膑却心念将来辅助师弟建功业……

　　舞台两厢交错的场景，既展现孙膑与庞涓当时截然不同的心境，也为故事发展埋下引线。台下观众如同观棋者，眼看着千年前孙膑与庞涓之间的嫌隙不断扩大，人心善恶的对比愈发明显。

　　“术”与“道”的相论

　　紧接着，徐甲献计庞涓，以飞鱼剑为信物，骗得孙膑“私通”齐国的书信。庞涓尚有彷徨挣扎，却不抵一道加封孙膑的圣旨。那一句“世上既有庞涓在，人间何必有孙膑”的喟叹，令观剧者“可恨”之余，亦生出“可怜”之感。

　　孙膑蒙冤即将被斩首于午门前，庞涓驾前求情，改施膑刑。舞台上，巨大的刑具道具缓缓垂下，幽暗的灯光中浸着一丝血红。有观众发出抽泣声，还有人捂住身边孩子的眼睛。伴随着孙膑的惨叫声，历史上那惨无人道的一幕，在今天以婺剧形式呈现时，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观众看着孙膑为谢庞涓救命之恩，振奋刻写兵书以作报答；看着兵书完成之日，孙膑从庞涓侍妾云娘处得知实情后，仰天长啸。戏中孙膑为求自保，装疯卖傻，在猪圈泥水中翻滚、食猪粪、又哭、又笑……演员们精湛的演绎，让一个个历史人物仿佛穿越了千载时光，呈现给观众一幕幕悲欢离合、生死对决。

　　孙膑在云娘和禽滑厘的帮助下，逃回齐国。13年后，庞涓率兵伐韩，韩王求救于齐，齐王以孙膑为军师往救。孙膑采用减灶诱敌之计，将魏军引至马陵道。庞涓率领下的魏军遭遇伏击，全军覆没。

　　“我为何就是不如你？”庞涓面对孙膑，发出这样的疑问。人心复杂，在这对昔日的结义兄弟重见之时，疑问终有了解答，“术”与“道”的戏剧主题终于被明明白白地揭示。

　　“如同当下社会，没有学识，可以通过学习来弥补，但缺乏道德却容易对社会酿成危害。”市民王凯带着12岁的儿子来看演出，边看边向儿子轻声解释，“孩子既可以了解到这一段历史，并受到婺剧的艺术熏陶，也被善恶终有报的人生道理触动，真是一举多得。”

　　“以传统故事结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上升到人性层面，通过古老高腔演绎复杂人性，才是《孙膑与庞涓》探索和创新的意义。”市西安高腔传习所主任严洪福介绍道，为纪念建市30周年创作的婺剧精品还有《红梅记》《钱江东去》等。“围绕习近平同志重要讲话‘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反映新农村和谐景象的《快乐桔乡人》，也入选了浙江省文化精品扶持工程第十批扶持项目，并将在下半年与市民见面。”

　　不论是古老的历史题材，抑或当下社会景象，西安高腔都以独到的韵味和日渐新颖的形式，将生命的真谛向人们娓娓道来。看一出婺剧，感受历史与现实的碰撞，品味传统与现代情怀的交融，思考人性善与恶的博弈。这，是这些婺剧演出带来的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