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夕

　　有朋友在微信朋友圈里说，前几天又去庙下“梦里”红豆杉群吸氧去了。是的，“梦里”就是一个天然的氧吧，我也曾经探访过那里的古树群，感受从竹海深处，从红豆杉古树群中飘来的清新。

　　说起红豆杉，我与之也是颇有些渊源。几年前，曾经和同事驾车前往遂昌汤山头的红豆杉群，那里有数十颗千年树龄的古树，其中大多是珍贵的红豆杉，据说这个村是千年无癌村，老人们都长寿。这个古树群中隐藏着一个因长寿而出名的红豆杉山庄。我们去探访的时候是夏季，虽然在酷热难耐的季节，可是一走进古树群，我们瞬间觉得千万个毛孔都像被冰水漫过，舒服极了，甚至，走在树底下，还会有瞬间的凉意袭来，让人有毛孔竖起的错觉。盛夏季节能享受到这样的凉意，无疑是件美事，但没有赶在红豆挂枝的季节总是觉得遗憾。

　　前几年去了龙游庙下的“梦里”古树群，可惜去的时间又晚了，我们只能在树底下隐隐约约见到几颗快要烂掉的果子，树梢间任你睁大眼睛也找不到一颗，住在古树群中的老人走出来与我们交谈，说前段时间树上结满了果子，红绿相间，甚是好看，来来往往的客人络绎不绝。只是这红豆留不牢，不只是鸟会来啄食，松鼠，果子狸也经常来偷吃，松鼠来的时候，纵身一跃，成熟的红豆就扑簌簌地掉落一地，成了鸡呀，鸭呀，甚至蚂蚁的零嘴。呵呵，我都羡慕这里的鸡鸭甚至蚂蚁了。

　　因为来之前和朋友说这里的红豆杉多么大，红豆果子多么可爱，现在，面子上过不去了吧。在别人的帮忙下，了解到浙源里有一颗很大的红豆杉，也许到那里还可以一睹红豆杉红绿相间的风采。于是我们驱车前往，果真，在黄家大院，我们看到了那棵还挂着些红豆的红豆杉，但这棵树树身太高，我这高度近视眼根本找不到几颗。但这已经让我们惊喜了。树底下红豆掉了一地，我们赶忙蹲下身子捡起那一个个似小灯笼的红豆。朋友却对捡起的红豆提出了疑问。唐代诗人王维曾写过这样的诗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那诗中的红豆就是这眼前的红豆吗？于是我们去找度娘帮忙，原来，王维笔下的红豆俗称“相思子”，颜色鲜红，形状浑圆，晶莹如珊瑚，南方人常用以镶嵌饰物。而眼前的红豆虽颜色也是鲜红，形状却是杯状或者是灯笼状，而且肉质软绵易烂，根本不适合作为装饰品。此红豆非彼红豆，如果不是朋友的质疑，我可能会一直以为这红豆就是那红豆呢。

　　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好好欣赏红豆挂枝的情景，于是怂恿爱人也在门口种了几株，可是整整八年过去了，门口的红豆杉已经长到两层楼那么高，几乎挡了二楼邻居家的阳光，却在我们望眼欲穿又望眼欲穿的时候也没结出一个果实。邻居大伯提醒我们，红豆杉这么久不结果有两种可能，一个可能是这两棵树都是雄的，根本就不会结果，还有一种可能，这两株树都是雌的，周围缺少雄的红豆杉。听了大伯的话，失望之情溢上心头。后来去查了资料，原来红豆杉是雌雄异株、异化授粉的，我对门口这几株红豆杉不结果的事实将信将疑。于是继续怂恿爱人再种上几棵。我们到处寻找会结果的红豆杉，终于找到几株三米左右高的树，并且高价买下。去年，这些移植的红豆杉果然没有令我失望。鲜红的果子就挂在枝头，我一抬头就可以咬到一颗。拉过低处的枝条，采下满满的一把，小心翼翼地放进保鲜袋，带给家里的几位老人尝尝，看着老人张开没牙的嘴，慢慢地抿。我猜，是那一点涩涩的感觉让老爸皱了下眉头吧。
现在，又是红豆挂枝的季节，走出门，到红豆杉底下去洗洗肺，再采上几把，浸泡一坛荞麦烧，过年招待嘉宾自是需要这样的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