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 2016.02.05 来源:超级管理员
巫少飞
2015年岁末,我市译者徐龙华先生翻译了英国资深记者、编辑约翰·安德鲁斯著的《各种“主义”》,该书由《读库》主编张立宪策划编辑,并由新星出版社出版发行。至今,徐龙华已翻译有10多篇文章发表在各种杂志上,《各种“主义”》是他翻译的第一本书。
无论是翻译关于理解加缪的散文,还是翻译古巴流亡作家的随笔,无论是翻译昂山素季获诺贝尔奖时的演说,还是翻译新历史主义创始人斯蒂芬·格林布拉特著作,徐龙华从没有个人功利的考虑,有的只有“处理内心纠结”“打通自己任督二脉”的冲动。
对《各种“主义”》的翻译,徐龙华并不是简单地介绍英文中以“ism”结尾的词汇,他是想通过翻译各种“主义”——我们必须根据由过去传下来的概念与理论来观察,也根据现在出现的种种发展来修正或取代、批评、重构这些概念与理论。徐龙华是想通过翻译来学习、提升并期望“遇到更好的自己”。他总是说,自身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厘定。
显然,《各种“主义”》类似于一本辞典,不仅可资查阅,也可闲翻,读之还饶有趣味。书虽薄,但里面内容之广博超出想象。整整463个“主义”,既要做到高屋建瓴,又要做到条分缕析,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在漫长的历史中,人类创造了种种“主义”,而很多“主义”的起源似乎都要追溯到农耕时代或更早的觅食采集时代。但如果我们按时序划一道曲线,从对“暴力”的容忍来看,这道曲线还是挺平滑的。也就是说,政府组织、商业、识字率、都市等等的文明进程,至少抵御着暴力的诱惑,这也是斯蒂芬·平克和伊恩·莫里斯共同的观点。可是在“平等”“自由”的价值维度上,起伏则相当大。美国9·11之后,很多人都认为塞缪尔·亨廷顿的理论胜利了,因为亨廷顿解释了平等、自由等价值受挫的重要原因——文明的冲突。可是,如果我们再看《各种“主义”》中的“霍布斯主义”“美国例外论”“平等主义”“马基雅维利主义”等词条,就会发现,支撑华盛顿等美国缔造者的理念并不都是盎格鲁——新教,恰恰是自由、民主、个人权利为基石的“公民”理论。也就是说,在《权利法案》中要解决的还不是宗教、文明、信仰等问题,恰恰是想要破除一个千古谜题:要不滑向无政府状态,要不滑向利维坦式的暴政。
徐龙华翻译的《各种“主义”》还吸收了新近的理论,比如对“帝国主义”的描述,词条介绍了从公元前20世纪的亚述人到19世纪至20世纪初期的帝国,一个凭借武力征服建立的帝国。词条还加了一句:“军事帝国主义只是被经济和文化的帝国主义取代了”。这让我们知道,帝国的建立并不只靠刀剑,还有生产、文化,甚至网络。而这种洞悉,除非他看过最近些年才引进中国的尼尔·弗格森的《帝国》及迈克尔·哈特与安东尼奥·奈格里合著的《帝国——全球化的政治秩序》等。
当然,《各种“主义”》仍有局限,一个作品在接受前只是半成品的“接受美学”理论,这几乎是文学批评的转折点,可是书中并没有介绍。而浪漫主义,按以赛亚·伯林的观点,浪漫主义甚至是西方历史上第一个艺术支配生活及其他方面的运动,更多地涉及政治生活及道德生活。但词条介绍的只是艺术领域的浪漫主义。关于浪漫主义的历史学意义,比如对存在主义、极权主义、民族主义的影响几乎没有提及。打通自我!翻译,对徐龙华来说,不但是获得知识,更是获得理解知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