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子

　　衢州市委书记陈新指出：“开化建设国家公园以来，全县上下团结一致、奋力拼搏，迸发出了“向东是大海”的敢为人先精神。”源头开化作为钱塘江大潮的一滴水，自然必须具有这样的精神。

　　　(一)

　　它的命运可想而知

　　升腾、渗入、说没就没

　　一滴水，爬上岸

　　注定为自己的冒失付出代价

　　这是它未曾细想的

　　它逃离水流无边的倾轧

　　以及水草绵长的诱惑

　　没打算活着回去

　　每个人冒险来到人间

　　哭着，闹着，折腾着

　　剪断脐带

　　母亲就再也追不上

　　疯跑的步子

　　他把手高高举起

　　虽然，握在掌心只是一缕风

　　一滴水

　　从另一滴水的拥抱中跑出来

　　这一生

　　图腾也罢、沉沦也罢

　　它就这样赤裸裸爬上岸

　　它完满，呈现一滴水的形状

　　　(二)

　　一滴水为什么痛

　　薄薄雾霭，层层烟雨

　　你在深山收拢散乱的心思

　　把自已往悬崖逼一逼

　　　“向东”，一跃而下

　　源头的水

　　一点点从泉眼沁出

　　那是大地的泪滴

　　认命吧，风一吹

　　就是远方，一滴水重得

　　趴在另一滴水上

　　一滴水要用一条河

　　保持她的童贞

　　她碎过几次，在河流上跑得真欢

　　像一头慌不择路的鹿

　　一个个漩涡，一个个陷阱

　　　“向东，向东是大海”

　　她的心一紧

　　东面，大海被一滴滴水珠抬得越来越高

　　　(三)

　　水流之于堤岸

　　即使简单的重复、絮叨

　　也无限的迂回

　　两岸的堤像绳索

　　把一滴滴水绑成一条河流

　　我所描述的就是这条

　　叫芹江的河

　　她的上流是涓涓的一缕

　　是盈盈的一滴

　　是对悬崖绝望的回眸

　　像母亲滴不出的乳汁

　　她的痛百转千回后

　　从容、镇定，

　　甚至有挣扎之后的喜悦

　　流经我的时候

　　是她的中年

　　她卸下身上多年的病痛

　　却把一道道波纹

　　刻在我的额头

　　水流吞没白天的光与热

　　她要在寂静的河床

　　打造另一个村庄

　　这虚幻的岁月

　　一日，一月，一年……

　　层层叠叠的水流

　　收缩得这么紧，这么幽深　

　　如果不是月色

　　被夜鸟惊飞

　　如果不是下游

　　大潮的汹涌

　　我怎么解开芹江

　　你身后的那条长绳

　　　(四)

　　有段时间，她必须

　　独自跑过千山万水

　　顶着偌大的天空

　　她把自己藏在一条河流

　　藏在另一滴水中

　　谁曾想

　　一滴水背井离乡

　　被另一滴水惦念

　　可一条河流怎么说没就没

　　一滴水从此悬在空中

　　认不到来路

　　就忘记了去处

　　一滴水先是跟着风跑

　　跑着跑着没影子

　　后来跟着一阵雨回来

　　她舔着干涸的河道

　　一道道伤痕

　　回来了，回来了

　　她流着泪，不停得说